自东晋以来,学习王羲之的书家数不胜数,而能学出名堂、有所成就者却少之又少,尤其是宋代以后,就更是凤毛麟角了。有学者认为,米芾是学王的“分水岭”,在他以后,能够学到王羲之笔法精髓,且水平超越米氏者,只有一人,他就是赵孟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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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宋“尚意书风”以及对颜真卿的崇拜,使得以“二王”为代表的魏晋笔法几乎要失传了。而赵孟頫高举“复古”旗帜,从智永的《真草千字文》练起,用了50多年时间钻研王羲之法帖,终于将其笔法发扬光大,并称为元代以来帖学的“主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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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是用笔之娴熟、笔画之妍美还是气韵之潇洒妍美,赵孟頫都已经超越了米芾,书界认为,行书领域“非二王不压子昂”。赵孟頫传世书法较多,又是拍卖场的“宠儿”,随便一件成交价都在一亿元以上,他的《致郭右之二帖卷》更是卖了2.3亿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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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们想学到魏晋以来正统的帖学笔法,不妨临摹“赵体字”,易于上手,笔画细腻。其中年所作的《明肃楼记》,风格成熟、笔力饱满,堪为一生的“扛鼎之作”。此作现藏于台北故宫,纵32.7厘米、横252.5厘米,共74行、500余字,字径大小约3厘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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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孟頫此作高明之处不仅在于笔画的细微精美、结字的无可挑剔以及章法、墨法的自然而有层次感,更在于融合“二王”书风与李邕的书法体式,打通右军与北海,使其书风更上一层楼,前后八百年,少有人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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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明肃楼记》在用笔上乃是纯正的“二王”一脉,在体势上却是吸取了李邕的风格,雄浑开张,松紧有度,潇洒中见骨力,妍美中见精强。顺锋入纸后中锋右行,笔画中段微细显挺拔,末端回锋含蓄而又干脆。转折处方圆并用,以圆转为主,如折钗股般柔韧,偶用方笔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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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字匀整,寓险于正,通过左低右高的微倾姿态暗藏动感,避免板滞。全碑布局整齐而不刻板,字间距略大于行距,单字大小随笔画繁简自然变化,笔势连贯,墨色浓淡相宜层次感丰富,起笔、转折时扎实稳重,牵丝、枯笔、飞白处则轻盈苍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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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孟頫《明肃楼记》将晋唐笔法熔于一炉,笔法上兼具刚柔之美,结字上平衡正欹之变,以文人的细腻笔触,写出了中和之美。此卷成书之后,历经董其昌、项元汴、成亲王诸人递藏,被广泛临摹学习,同样值得今天广大学书人作为“案头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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